◎邵之雋
筆者在台灣教育體制下長大,從小就被植入「英文好很重要」、「英文是培養國際觀的不二法門」等觀念。等到來紐約作訪問學者兩個月,卻有著完全不同的感受。
第一個感受是,語言作為溝通工具,不是一種「能力」,而是一種「運用經驗」。筆者剛到紐約語言溝通相當辛苦,但兩周後這個情況就有所改善,並不是我英文有什麼長足的進步,而是透過生活上的累積,對於單字的用法有超過藉由翻譯學習英文時的理解,以及模仿當地人表達方式與語句型態,逐漸發展出自己獨立於中文思考外的英語架構。也摸索在不同溝通情境下不同的英語表達方式。這個學習路徑與一般台灣小孩子同時學習講國台語並沒有兩樣,這也說明了所謂的英文好壞只是運用經驗多寡的差異而已。
簡單來講,把英文放大成國際觀或個人能力的一環,是與英語作為母語的美國人認知上有所差異的,反而比較像是一種沒有民族自信的表現。而把不把英語當作語言,當作一種學習成就目標的教學方式,除了無謂的增加學習英文的恐懼外,成效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台灣人被認為缺乏國際觀一向不在英文能力上,而是在行為表現上。所謂的國際觀,是一種積極的了解外在環境與思考自己與外界的關聯性後,所採取與外界聯結的行動過程。它包含著利他的價值觀、自主性的思考、積極行動的態度以及與外界接觸的經驗。可惜的是,這在當前台灣教學目的與評鑑機制下是背道而馳的。而在台灣教育系統下培養的「菁英」,出國留學後仍然維持著過去「自掃門前雪」的學習習慣,對於個人成績以外的世界參與度相較於其他國家學生明顯不足,遑論國際觀的養成。而國外對台灣學生普遍有「腦筋很好,但是沒有聲音也沒有臉孔的怪胎」─成績好,但冷漠、沒有個性的刻板印象就是一個很好的例證。
喝過洋墨水的不代表就一定有國際觀。國際觀的培養是不假外求的。網路全球化的今天,一個按鍵就能連結世界,培養國際觀所需的只剩一份對外在世界關懷的心態與積極參與的行動而已。
(哥倫比亞大學訪問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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